大马哈鱼

那个神秘的地方同名

【海森/妮露】要不要和我做一场戏

妮露是向导,艾尔海森是哨兵,他们被教令院要求绑定在一起。


“你要不要和我做一场戏?”

教令院的人在把妮露像个货物一样留在艾尔海森的宿舍内就离开了,而他们没有绑定,则无法离开。

而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,就是这一句。


妮露从记事起就住在大巴扎了,他们这些对情绪感知敏感的向导,很早就会被教令院筛选出来,然后以教导他们怎么使用自己的共情力量为由,把他们控制在大巴扎附近。

诚然,教令院确实也教他们怎么理解接受别人的情绪,怎么安抚别人的情绪。

但是,妮露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大巴扎门外的花坛,在那里可以晒晒太阳,往下看是海面上穿梭的船舶,往上看便是哨兵们住的地方——教令院。

妮露听教官还有年纪更大一些的向导说过,哨兵们也会从小被筛选出来,他们有着丰富的感官,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接受大量的信息,有着极高的战斗力。他们的训练和向导不同,他们会经常被带到各个危险的地方,甚至潜入别的国家训练,再根据他们的能力,分配到不同的部门。他们是须弥的利刃,他们是须弥的猛兽。

但是在哨兵们训练合格,被分派真正的任务之前,他们都会被安排一个向导,进行绑定,按照教令院的说法,这就像给利刃套上刀鞘,给野马带上缰绳。不然,哨兵敏锐的神经在暴露在各种任务的时候,很容易失去控制,造成无法想象的破坏。

从前有一位哨兵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向导可以安抚他,而陷入信息过载的癫狂状态,导致半座教令院都被拆了。后来他们不得不直接把那位疯狂的哨兵击毙。

而妮露他们这些向导,就是要和这样一群危险的人绑定。

听已经和迪希雅绑定的迪娜泽黛说,见到迪希雅的一瞬间,就觉得被一种莫名地力量所触动,让她不由自主地就展开自己的情绪感知,和迪希雅交织在一起。从那时起,她们的情绪共享,思维共享,比任何人都更心有灵犀一些。迪娜泽黛负责抚慰迪希雅疲惫的思绪,迪希雅为迪娜泽黛提供无微不至的保护。她们两个相互扶持,相互鼓励,是最好的搭档。

可是事情不是总是这么顺利的,据提那里说,当初和赛诺见面的时候,赛诺刚从一个信息过载的任务中回来,正在有暴走的倾向。别看赛诺的个子不高,但是力量和速度都是极快,要是他真的暴走,可能不只是半个教令院塌了。所以教令院的人直接把他带到城外的树林,又把提那里从大巴扎拖了出来,大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。

在提那里面前就是陷入情绪风暴,眼神狂乱的赛诺。提那里在头一次尝试情绪接触赛诺的时候,差点也被席卷到他的情绪风暴中,让自己也癫狂。他只能放出自己草元素的力量,直接把赛诺捆上,赛诺试图用雷元素反抗,结果导致藤蔓生长得更快,知道全身被捆得严严实实,只露个头,这才让赛诺安静一些。提那里再通过藤蔓一点点把自己的情绪传过去,包裹住赛诺的全身,稳定住他的情绪。他们就这样在丛林里坐了一天一夜,赛诺的情绪才稳定下来,和提那里完成最终的绑定。

而且,不是所有的向导都能和哨兵绑定,有的向导的情绪极其锋利,需要格外包容的哨兵,有的向导的情绪极其封闭,则需要会突破的哨兵。在绑定过程中,向导和哨兵都会处在情绪脆弱,相互交融的状态,所以时不时还会有意外发生,不是你死我亡,就是双双毙命。

但是,所有的向导和哨兵都没有别的选择,不然就只能被关在教令院和大巴扎,逐步走向情绪失控。

明天就是妮露要去绑定的日子,她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人。她心里暗暗期冀,希望是个不那么尖锐,柔和一些的人,但是考虑到哨兵每天在教令院接受的训练,怕是很难遇到了。

妮露在大巴扎内踱着步,对未知的恐惧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。

“妮露。”一个柔和的声音传了过来,是柯莱的声音。她比妮露要小上一些,还要过几年才可以绑定。

随着她的声音,一股温暖的感觉向妮露传了过来,在她疙瘩不平的情绪上拍打安抚着,就像把被子拿出去晒太阳。

柯莱安抚情绪的手法还不熟练,她因为走失的缘故,十来岁的时候才被教令院捉到大巴扎,比所有人的进度都慢上许多。但是她给予妮露安抚这个动作的本身,就足以让妮露没有那么紧张了。

妮露冲柯莱拉拉嘴角,强行挤出一个笑容,表示她目前还算活着。

“你对情绪的控制安抚比所有人都好,甚至动物都会听你的话。”柯莱拉着她的手,“一定没有事的。”

妮露一晚上没有睡着,天一亮,教令院的人就敲响了她宿舍的门,在对她检查一番,确定没有携带什么危险品后,才用马车拉着她往山上教令院的方向行去。

妮露的心中更加紧张了,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大巴扎,但是她确实还是出色的向导,不断地安抚着自己的情绪,让自己不至于过于恐慌。

山的一头太阳已经升起了,另一头的月亮还没有落下,路上只有寥寥几个人,对于教令院的马车熟视无睹。

妮露的车停在教令院的门口,带着她来的教官把她交给了教令院门口等候的工作人员:“人我已经带到了。”

妮露的心疯狂跳动着,腿微微有些颤抖地跟着教令院的工作人员往里走,这就要见到哨兵了么?

她穿过教令院高耸的大门,走过圆顶长廊,穿过花园,最终来到哨兵的宿舍处。

这里安静地只能听到早起的鸟鸣,但是妮露能感觉到,在宿舍的一个一个房门后面,藏着各种各样的情绪,有狂躁的,有尖锐的,有混乱的,有情欲的。

对妮露来说,它们就像囚禁在笼子里的野兽,不知道究竟哪个会向自己袭来。

妮露觉得自己能克制住逃跑的本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
妮露被带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前,工作人员打开了房门,妮露做好了被浓烈情绪冲击的准备,但是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,就像空白的空气。

这个房间和她感觉的情绪一样,空荡荡的,看不出来有什么私人的物品。只有简单的床,书桌和衣柜,台面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房。如果不说这是教令院的宿舍,她可能会以为这是书里提到的监牢。

但是,房间里正对着门坐着一个人,让人怎么也无法忽视,两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见,贴身的衣服勾勒出他全身的肌肉线条,看上去高大结实。

妮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,她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哨兵,而且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就充满威胁的人。

“艾尔海森,这是你的绑定对象,妮露。”工作人员介绍道,“妮露,这就是我们的优秀学员,艾尔海森。”

艾尔海森抬起头,眼睛直视着妮露,像一片冰凉的海。

妮露小心地把情绪伸过去,生怕艾尔海森忽然暴击。

在她接触到艾尔海森的那一刻,她的情绪从艾尔海森身上滑过去了,他身上像被层层壁垒包围了。

但是与此同时,艾尔海森站起身,对着他们微微地笑了笑,点头作为示意。

他的身影正好罩在妮露身上,把她盖得严严实实。

妮露以前也碰到过草系的人,比如柯莱,比如提那里,但是他们更像枝蔓,蜿蜒而坚韧,而艾尔海森更像一个直挺挺的树,不管不顾地就那么支棱着,杠得所有人都无法忽视他。

妮露想跟他问个好,讲很高兴认识你之类的话。毕竟她在大巴扎向来以热情友好闻名的,但是她嗓子像被焊上了一样,也只能点点头。

教令院的工作人员可能是出于尊重哨兵领地的原因,自己没有进门,只是把妮露推了进去:“你们两个都是有元素力的,你们可以试着释放一下,了解一下对方。”

妮露本来以为艾尔海森会漠视教令院工作人员的吩咐,但是他的周围很快幽幽地飘着一些草种子,妮露小心地调动着自己的水元素之力,把自己的水元素融进去,心中却暗暗担心,自己的水流会不会像刚才情绪那样从种子身边滑走。

但是,水元素很容易地就融了进去,草种子一颗一颗地绽放在空中,有些甚至生出了枝丫。

妮露惊讶地看着这一切,艾尔海森的眼睛也微微地张大。

工作人员笑着点点头:“你们看着挺适合的,好好相处,等你们绑定完了,就可以出来了。”

然后大门在妮露的身后啪嗒一下关上。

绑定。

妮露的心又沉了下来,她仰着头望向艾尔海森,刚才她都没有跟工作人员说,艾尔海森的情绪是对自己封闭的,这又怎么可能绑定。

艾尔海森上下打量着妮露,好像在评估着什么,不知他看到了什么,最终贴了上来,状似亲密地贴着她耳畔,低声在她耳边小声说:“你要不要和我做一场戏?”

妮露诧异地望着他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
“你自从进门,虽然努力保持镇定,但是,肉眼可见的在颤抖,两眼游移,只敢偷偷看我。你的身体姿势一直保持和我偏离的状态,脚尖也指向门口,随时想逃跑。”艾尔海森拉开了一些距离,“你显然也并不想和一个陌生人绑定。”

“也?”妮露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。

艾尔海森有些不情愿地点点头:“我自己把我的情绪控制得很好,我不需要向导来干扰我的情绪。”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满,“但是教令院那些古板们,显然有着不同的看法。”

妮露仔细地看着艾尔海森,她的情绪在他的周围打转:“你并没有把情绪打开,但是还是能推测我的情绪。”

艾尔海森显然也能感觉到妮露的情绪触手,似乎把自己关得更紧一些了:“观察和推理也能了解别人的情绪,甚至在不被别人情绪裹挟,用旁观者的身份看时,会更清楚。”

“那我们要怎么做,才能让教令院相信我们已经绑定了?”妮露看到一丝希望,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。

“教令院其实并没有办法判断两个人有没有绑定,也只能通过神态,情绪,行为来判断。我们只要把绑定的流程表演一遍,然后以一种更亲密的姿态出现,也就可以了。”艾尔海森信誓旦旦地说着。

妮露的心却一紧:“还要绑定的流程?”

“你不用往门那里退。我不会忽然攻击你的。”艾尔海森翻了个白眼,“如果我要忽然攻击你,我就不会在这和你商量了,不是么?”

妮露并没有发现自己在往门那里退,被艾尔海森指出,才意识到。她深呼吸一口气,让自己放松一些:“那和真正绑定有什么区别呢?”

“我们的精神不会绑定在一起。”艾尔海森认真地说,“你不用冒着危险安抚我‘暴走’的情绪。”他特意用手在耳朵边比划了一下,表示给“暴走”这个词上加个了引号,显然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暴走,“而我也不用把我自己暴露给一个未知的人。我们可以从教令院的监控中脱离,而不用天天为另外一个人担惊受怕,干扰情绪之类的。”

妮露沉默不语,反复咀嚼着艾尔海森的提议。

“你甚至可以离开我,拥有你自己的人生。”艾尔海森又加了一个砝码。

妮露震惊地看着他: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?”

艾尔海森困惑地看着她:“我以为是你不想被绑定,你的肢体语言都在说着这么一回事。”

妮露哑口无言,她从出生以来,被教育的都是,向导长大后,会有一个哨兵,向导会跟哨兵绑定在一起,就这么生活下去。现在哪怕她极其害怕被绑定,但是她又深深觉得没有绑定是件更恐怖的事情。

拥有自己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?

妮露的身体有些发软,未来的生活缓缓向她展开,拥有无数可能,她甚至可以学习她最爱的表演和跳舞,但是她第一个感觉却是害怕。

艾尔海森一把拉住她,扶她在床上坐下,自己则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,静静地看着她。

妮露把脚缩到床上,双手抱着膝盖,脑袋搭在上面,后背靠着冰凉的石墙,努力安抚自己的情绪。

她想幻想自己一个人的未来是什么样子,可以做什么。

太阳升得越来越高,透过窗口照进来,让屋子暖洋洋的。

妮露的身体不再颤抖,也暖和了一些,艾尔海森在旁边不紧不慢地翻着一本书,上面写着《璃月方言汇编》。

“你为什么看这种书?”妮露问了一个相对轻松一些的话题。

“作为一个合格的哨兵,不会二十多种语言,怎么能行?”艾尔海森平静地说着他自己的观点。

妮露感觉,就是这样一个全是逻辑,没有情绪的艾尔海森,才让自己觉得他可怖。因为她日常接触的人,都是充满了情绪和共情,这话不能说,不然会伤害她的感情,那句话应该那样说,因为他正处在焦虑。向导们就像一群小狗,相互挤在一起,舔舐着对方,好让相互在大巴扎那种环境中好受一些。

“你对‘假装绑定’一点也没有问题么?”妮露在耳朵边学艾尔海森那样给“假装绑定”加了引号,表示强调。

“反正不假装绑定,就要真绑定,不然我们谁也出不了这个门。他们一看屋内还有身上的身体状态就知道。”艾尔海森还是这么有逻辑,“所以不管怎么样,都得走个过程,那还不如假绑定。”

妮露静静地看着他,知道他说的都对,但是自己还是害怕。

艾尔海森想了想,又加了一句:“而且你还很好看。”

妮露的心疯狂地跳起来,她觉得,这句话也就够了:“那我们开始假绑定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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